2011年7月30日 星期六

換工記事之一:享受沉默的專注

天氣漸漸熱了,人文行動中學的單車環島學習之旅,來到了南澳自然田,以換工假期的方式,進行五天四夜的行動學習。

這一天換工的工作是為稻子除草。
工作才開始不久,許多換工的同學,不斷地在找樂子,不是說些引人興趣的話,就是做一些動作要引人注意,做不了多久又直喊著好累,就是不斷地想要找有趣的事情來填塞對農耕工作的不適應。有幾個甚至做不到一個小時,就玩起水聊起天,沒有把工作當一回事。

但有些同學,卻能專注地享有工作。

人傑是人文行動中學的學生,他未來想當文學家。
我發現他拿著鐮刀,一個人獨自除草,沉默而專注,當許多人在那邊聊天或休息玩耍時,他還是一貫專注而沉默地除草。我走到他的身邊,蹲下來跟他一起除草,我說,「我相信你能夠享受這種沉默的專注」。這種沉默的專注,是一種思想活躍的狀態,就像慢跑、散步一般,勞作只是一種活躍狀態的維持,於是,農耕工作就成了一種享受,一種喜愛思索的人的享受。我認為,歷史上許多大文學家,都愛上這種與土地與作物對話的農耕生活,就是因為這個緣故。另外,我還調侃的笑說,「農耕還可以順理成章地遠離喧囂世故的人群,找回面對自己的獨處。」

曾經,幾十年前,地球上有幾億人歌頌勞動的神聖,而那些思想腐敗的臭老九(知識份子)要到鄉下去勞動改造。而這幾十年來的台灣,勞動卻是低下無能的代名詞,有能力的人坐辦公室吹冷氣,沒有能力離鄉的才會留在鄉下,連女人都是因為不漂亮才會嫁到鄉下過苦日子。就是這種思維,讓土地所應該帶給人的那份厚重那種安適都被忽略了,這就是為什麼今天的鄉下只剩下老人跟無法離鄉的人。


即使當今的社會,許多人崇尚在鄉下有一棟別墅,享受其所謂的「田園生活」,卻寧可花錢去健身房流汗,也不到田裡親手播種收割,這都是這個社會對農耕的陳腐印象所積累而成的現象。

可知道,亙古以來面對土地、作物與雜草,親手長養作物,用身與心去自然對話,一直都是生命中一種最自在的安頓。






2011.7.30 阿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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